菲律宾中期选举落幕，杜特尔特狱中获胜，马科斯不进则退？

菲律宾举行2025年中期选举投票，前总统杜特尔特所在阵营表现不俗

当地时间5月12日，菲律宾举行2025年中期选举投票。初步结果显示，前总统杜特尔特所在阵营表现不俗，现总统马科斯所在阵营表现相对逊色。与此同时，备受关注的参议院权力光谱将会如何变化，仍存悬念。这场选举折射出什么？将如何影响菲律宾政治格局？

遥遥领先

菲律宾中期选举在总统六年任期过半之际举行，现任总统马科斯2022年年中上任。过去，中期选举往往不如总统选举那般激烈，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今年，近7000万登记选民投票决定约1.8万个席位和职位归属。国家层面，改选参议院24个席位中的12席，以及众议院全部317个席位；地方层面，改选全国各省市行政首长和地方议员。

投票已于12日晚结束，尽管“隔空”参选，杜特尔特赢得达沃市长一职已成定局，得票率遥遥领先竞争对手。

今年3月在马尼拉机场被捕后，杜特尔特被移交羁押在荷兰海牙的国际刑事法院至今。根据菲律宾选举法，候选人被捕不会导致其失去参选资格。

目前看来，杜特尔特长子保罗将连任众议员。杜特尔特小儿子、现任达沃市市长塞巴斯蒂安将当选达沃市副市长。有猜测称，即便杜特尔特今后被定罪关押，塞巴斯蒂安也可替父履职。杜特尔特的孙辈也将赢得地方职位。

杜特尔特当选菲律宾达沃市市长（资料图/外媒）

谈及杜特尔特阵营为何表现不俗，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东南亚研究中心主任周士新指出两个因素。

一是执政基础。达沃市位于菲律宾南部——杜特尔特家族政治大本营所在地。在2016年当选总统之前，杜特尔特曾领导这座大都市长达20余年。其家族成员也在当地从政多年，且政绩不俗，受到当地百姓拥护。

二是同情。“此次杜特尔特以身入局，赢得不少同情票。”周士新说。

据悉，现年80岁的杜特尔特正在海牙水土不服。在此次中期选举中，其阵营也拿此事做文章，比如在竞选活动上播放其被捕视频画面，呼吁“把他带回家”。在支持者看来，杜特尔特受到政治迫害。

民调机构“亚洲脉动”的一项调查显示，在杜特尔特被捕后不久，马科斯的支持率从一个月前的42%暴跌至25%，而杜特尔特长女莎拉的支持率从52%上升至59%。

弹劾无望？

在备受关注的参议院选举方面，初步结果显示，马科斯阵营表现低于外界预期。

在目前领先的12名候选人中，有5人来自马科斯阵营，有3人来自杜特尔特阵营。其中，来自杜特尔特阵营的克里斯托弗·吴目前得票率最高，他曾长期担任杜特尔特助手；罗纳德·德拉罗萨位列第三，他曾在杜特尔特发起缉毒行动期间担任警察局长。这两人再次当选参议员也几成定局。

值得注意的是，在领先的12名候选人中，还有两人的立场有些模糊。据称马科斯的姐姐伊米和电视名人卡米尔·比利亚已加入杜特尔特阵营。若算上这两人，杜特尔特阵营将占据5席。这意味着，在此次改选的12个参议员席位中，两大家族可能各占半壁江山。

此次参议院选举之所以备受关注，主要是因为杜特尔特家族的代表——莎拉的政治命运正有待定夺。

今年以来，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之间的政治斗争明显激化。2月初，莎拉作为副总统遭菲律宾众议院弹劾，弹劾指控随后提交至参议院。菲律宾国家调查局建议以煽动叛乱和严重威胁等罪名指控莎拉。莎拉否认并质疑弹劾指控的合法性，向菲律宾最高法院提出申诉。

当时，参议院已休会，预计最早将于7月，也就是本次中期选举产生新一届参议院后再行审议。

根据相关法律，在参议院获得三分之二参议员支持，弹劾案方可通过。若被定罪，莎拉不仅将被弹劾，还将无缘2028年总统选举。值得一提的是，马科斯不得连任，莎拉目前被视为下一届总统选举热门人选。

“目前来看，这种情况很难发生了，这对马科斯来说可谓重大挫折。”周士新说，这背后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来，杜特尔特阵营在此次选举中获得大量支持。二来，莎拉此前在担任副总统、教育部长期间的表现得到广泛认可。三来，即便被归入马科斯阵营的一些参议员也会谨慎行事。

还有评论称，在菲律宾，参议员会在自身利益、抱负与政治忠诚之间取得平衡，尤其是在弹劾问题上。

“菲律宾参议员对全国舆论非常敏感，他们把自己想象成副总统或候任总统。”政治学家克利夫·阿格莱斯说。

菲律宾举行中期选举，图为选民进行投票（图/新华社）

异军突起？

初步结果还显示，几名独立候选人的表现好于预期。目前，在参议院选举中，有参议员经历的巴姆·阿基诺排名第二，潘吉里南排名第五。

这是否意味着，菲律宾选民厌倦了两大家族持续的政治斗争？

周士新表示，在菲律宾，政治家族之间的斗争长期存在，但这一次尤为凸显。选民对此确实存在不满和厌恶情绪，但也无可奈何。

对于独立候选人此次所获成果，有人视为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但实际上，上述两名独立候选人身上并非完全没有政治家族色彩，他们也有自己的政治基础，在菲律宾政治格局中具有较大影响力。

“总体来说，菲律宾政治家族的斗争长期存在，未来也不会消失，但民众希望能够融入更多力量，予以平衡，体现更多公正性。”周士新说。但对于菲律宾的民众来说，他们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有时候也是凭感性投票。

斗争持续

有舆论认为，此次选举结果对马科斯阵营造成打击，或将危及其任期后半程。

但在周士新看来，马科斯的执政地位并不会遭到严重削弱，尽管也没有得到很大提振。“对马科斯而言，这次选举结果基本上可以接受，但明显不如预期。”

目前看来，马科斯的一些亲戚有望斩获地方官职，尤其是在菲律宾北部。

“总体来说，马科斯家族主政北部，杜特尔特家族主政南部的格局并未发生太大变化，但菲律宾政治分裂的态势愈加明显。”周士新说，菲律宾政治格局将如何变化仍有待观察，但有一些事态发展可以预见。

一方面，马科斯料将延续当前内政外交政策，同时巩固政权。预计他将继续利用参众议院等平台对杜特尔特家族进行打压，并为自己阵营的候选人赢得2028年总统选举积极准备。

另一方面，马科斯作为总统，目前掌握较大权力，未来一两年，杜特尔特家族成功挑战马科斯家族的可能性仍不是很大。在此期间，双方可能都会等待机会来增强自己的政治基本盘，同时观察2028年总统选举风向。

在菲律宾，中期选举被视为“风向标”，但并不一定完全具有指向意义。这是因为菲律宾总统由选民直接投票选出，而不是经过参议院或众议院投票。因此，如果某一候选人比较受欢迎，就有可能赢得总统选举。

周士新预计，未来三年，两大家族之间的斗争仍会是菲律宾政治常态。“菲律宾政治的运作形式和结果往往非常诡谲，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原标题：《深度 | 菲律宾中期选举落幕，杜特尔特狱中获胜，马科斯不进则退？》

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来源：作者：解放日报 陆依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