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22日，2024世界服装大会在广东省东莞市虎门镇召开。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会长孙瑞哲作题为《合作创造价值，融合开启未来》的主旨发言。现将全文刊发，以飨读者。
合作创造价值，融合开启未来
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会长 孙瑞哲
2024年11月21日
衣以载道。时尚带来信任尊重，是文明的对话；服装推动理解合作，是时代的语言。古往今来，以纺织服装为纽带，在追求时尚、创造美好的过程中，不同国家和地区彼此学习、相互借鉴，推动着全球文明和人类福祉的交融共进。当前，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作为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全球纺织服装产业面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共同考验。今天我们相聚虎门，就是为了探寻创造全球共同价值、推动世界和谐共兴的锦绣力量。
借此机会同大家交流几点认识。
一、全球服装行业稳步发展，中国服装作出积极贡献
产业相融、市场相通、文化相和，纺织服装行业推动南北联动、南南合作，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重要参与者和贡献者。
1、服装行业是增进民生福祉的基础保障
全球服装年产能超1000亿件；2023年全球市场规模达1.74万亿美元。高品质、多样性的供给满足着人类美好生活需要，广覆盖、多层次的发展，创造着巨大的社会经济价值。全球每8名劳动者就有1名从事纺织服装相关工作。吸纳就业、增加收入、繁荣市场、保障民生，在发展中国家减贫攻坚中，产业彰显价值。摩洛哥约1900家纺织企业，稳固17.5万人的就业基础；孟加拉超过4000家成衣工厂提供超过500万个工作岗位，2023年成衣出口占其出口总额的86%以上；越南纺织服装工人的平均工资已达到300美元/月，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00美元/月。纺织产业集群的发展有效带动中国乡村振兴和民族地区发展。
2、服装行业是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引擎
作为“世界工业的摇篮”，行业是发展中国家地区实现现代化、推进工业化、融入全球化的重要起步行业。关联农工贸，促进三产融合，纺织服装为产业结构从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从劳动密集向技术密集，从封闭体系向开放生态跃迁提供重要阶梯。集成先进制造和高端服务，现代服装体系，是产业高级化的重要形态。一件服装集成着材料创新、工艺创新、装备创新；一个品牌凝结着研发设计、资本运作、营销管理。Brand Finance 2024全球服饰品牌价值50强榜单中超过90%来自发达国家。产业与数字经济、内容经济、体验经济深度融合，形成延展生态的强大能力。“石油王国”沙特阿拉伯将时尚产业作为经济多元化转型的关键领域。
3、服装行业是促进融通发展的关键载体
从汉服、纱丽到苏格兰裙、阿拉伯袍，作为不同文明的符号，服装是展现国家形象，促进文化交流的重要媒介。丝绸之路上纺织品服装的流通，带动东西方在宗教、政治、社会、科学、艺术的交流互鉴。在数字经济和全球语境下，时尚潮流成为集体叙事，呈现出多元统一的特征。代表健康生活方式的Lululemon、体现环保使命的Patagonia、挑战极寒场景的波司登，服装日渐成为生活方式和价值主张的载体。产品的流通推动着生活方式和文化理念的认同。作为传递情感与影响的媒介，服装也是跨界品牌链接消费者、提升影响力的重要媒介。Visa通过与服装设计师联名合作，加强与年轻族群的连接。
中国服装在开放中服务全球发展，是中坚力量。中国服装年产量超700亿件，可为全球每人提供约8.75件衣服；2023年出口额达1650亿美元，占全球的31.64%。面对压力，2024年行业呈恢复性增长态势。1~9月，规模以上企业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0.4%，增速比2023年同期回升9.2个百分点；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02%，增速比2023年同期回升9.15个百分点；利润总额同比下降2.62%，降幅较去年同期收窄4.58个百分点；限额以上服装、鞋帽、针纺织品类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0.2%；服装出口总额达到1183.8亿美元，同比下降1.3%，降幅较去年同期收窄7.5个百分点。高性价比的中间品供应链、先进适用的装备技术，助力全球产业生态构建。2023年中国累计出口纱线面料779亿美元，为2001年的6.7倍；出口纺织机械45.43亿美元到202个国家地区；出口工业缝纫机432万台。创新外溢效应不断增强。中国技术有力推动了贝宁棉花种植和纺织服装产业现代化。中国服装的发展在消除贫困、保障人权中发挥重要作用，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有力推进者。
二、要把握全球服装产业面临的关键变量
当前，全球面临多元挑战，经济复苏动能偏弱，消费预期受到抑制。10月，WTO将2025年全球商品贸易增长下调0.3个百分点；ITMF第28次调查显示，需求疲软是行业的主要挑战。贝恩公司预测2024年全球奢侈品市场15年来将首次放缓，同比下跌2%。地缘政治持续深化，单边主义、保护主义蔓延，世界经济碎片化加剧，离岸制造、回岸制造、近岸制造、友岸制造广泛发展。前沿技术和未来产业加快重塑竞争优势，科技创新正在形成颠覆式影响。在时势之中把握，在结构中思考，抓主要矛盾，把握关键变量，实现产业函数综合价值的最大化。
1、市场格局：产业发展的空间变量
世界服装进口前十的国家中八个发达国家和地区所占全球份额从2005年的88.7%下降到2023年的67.2%。全球南方加速崛起，市场更加多元。中国服装进口所占比重从0.6%上升到1.8%；中国消费者贡献全球1/4的免税奢侈品消费。
从人口结构看，持续增长的世界人口是市场空间所在。到2080年代中期全球人口将达到103亿。低生育、老龄化从欧美向东亚蔓延，城市化加速进行，人口结构转变推动消费结构转型。当前美英日的银发经济规模占GDP比重均已超过30%。年轻消费群体孕育着更大的市场空间与活力。2030年新兴市场75%的消费者年龄介于15~34岁。非洲服装市场2022 ~ 2025年复合年增长率为16.46%。消费群体、消费理念的变化正在带来消费结构、消费形态的变化。
从市场形态看，数字经济的发展，带来更加透明、更加全球化的市场。预测2024年全球电商销售额将超6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2%；跨境电商市场规模将达到1.976万亿美元。信息的高速流动、物流的高效协同、供给的高度柔性，使得全球时尚周期在缩短，产品迭代在加速。与此同时，同质化态势也在加剧。基于不同价值主张、生活方式、活动场景的产品创新，正在形成新的市场机遇。健康消费、绿色消费、文化消费、体验消费蓬勃发展。据Euromonitor预测，2023~2028年全球运动鞋服市场规模有望由3955亿美元增长至5440亿美元，复合增速达到7%。奢侈品牌也在加快布局，Loro Piana推出强烈户外机能风的into the wild胶囊系列；LV、DIOR迎合冰雪经济推出滑雪系列。
市场格局是产业发展的空间变量，我们要在市场中思考产品、品牌、产业的定位和价值。在多元一体和快速更迭的市场中提升适应性，在“开疆拓土”与“精耕细作”中找到突破口。
2、绿色价值：产业发展的约束变量
联合国报告指出，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中仅有17%进展顺利。资源环境压力已成为现实挑战，人工智能发展带来新的能耗水耗问题。绿色贸易规则的范围与力度持续扩大。《绿色税收跟踪报告》显示，全球66个国家或地区推出超过2000项可持续性激励政策、超过3000项绿色税收和免税政策以及70个碳定价机制。
绿色消费潜力持续释放。调研显示，78%的受访者有意购买环保可持续产品；中国消费者愿意为可持续理念支付9%~15%的溢价。Global Data报告预测，2024年全球二手服装交易将占据时尚市场的10%。资源加速资产化。2023年全球碳市场交易额达8810亿欧元；正在进行的COP29会议，围绕全球碳交易展开积极探讨。新的价值空间正在形成。
压力与机遇之下，绿色转型成为服装产业重点方向。2024年，巴斯夫以绿色为核心进行业务结构重组，成立可再生原料部门；H&M宣布2025年底前停止使用原生羽绒。转型道路依然曲折。一方面，绿色市场待培育、技术待成熟，规则待完善。实践中标准缺失、概念滥用，导致“漂绿”现象频发。2023年6月至2024年6月，全球范围内高风险“漂绿”案件数量增加30%以上。围绕价值、制约、标准的质疑，反ESG浪潮愈演愈烈。美国超过2/3的立法机构于2023年提出反ESG法案。另一方面，绿色发展成为产业竞合和利益博弈的热点领域。针对欧盟CBAM的影响与公平性，印度、南非、波兰等表示担忧。大国博弈下绿色贸易壁垒更加隐蔽、灵活。有些国家从短期利益出发，渲染所谓“产能过剩”，加征关税、阻遏新能源等绿色技术产品的应用。
绿色价值是产业发展的约束变量，我们要从资源集约与价值创造的角度思考产业发展的边界和程度。在绿色的顺流逆流中，秉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凝聚广泛共识，推进一致性、全面性和公平性的评价和实践。
3、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冲击变量
AI正在强化人类认知的技术性替代，形成“技术奇点”，催生“经济奇点”。过去两年的时间，AI生成的数据量，已超过人类过去150年的创造；谷歌超过四分之一的新计算机代码已由人工智能参与编写。AlphaFold 3可在原子精度预测蛋白质数据库中所有分子；GNoME预测出220万种新晶体，相当于人类历史近800年以来的知识积累。融合多种科学发现范式，AI在更复杂场景展现出创新潜力。AI的融入使得制造系统开始具备自主感知、自主学习、自主决策、自主执行能力。具身智能、空间智能改变人机互动、人机协同模式。特斯拉Optimus能力范围迅速扩大，已进入工厂执行任务。麦肯锡预计到2030年超过20%的制造任务由AI和机器人完成。
智能转型对全员劳动生产率产生格局性影响。最新当选的灯塔工厂通过数字解决方案将劳动生产率平均提高50%。波士顿数据显示，美国制造业引入AI和自动化技术，到2025年生产成本预计降低18%。产业未来的竞争优势，将来自人才与算力的综合，AI能力的差距正在形成产业能力的差距。其中算法、数据与算力是AI飞轮效应的关键，发达经济体已占先机。另一方面，“硅幕”似乎正在降临，人工智能形成版权归属、信息茧房、数据安全、算法偏见、虚假信息、加剧发展鸿沟等新问题，在军事、金融系统等领域的应用可能形成灾难性风险。
人工智能是产业发展的冲击变量，我们要以前瞻视角和责任理念，把握人工智能带来的系统性变革和风险，在稳与进中引导AI在行业应用探索。
三、中国服装行业的新质实践
中国服装行业围绕科技、时尚、绿色的定位，加速系统创新，正在形成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丰富探索。
1、科技驱动，打造硬核产品
以新材料、新工艺为基础，打造高性价比、多功能、高性能、智能化、绿色化的产品体系。石墨烯、生物基纤维、碳纤维、芳纶、柔性纤维电池等新材料的应用，推动产品的防晒、阻燃、耐磨、导电、抗菌、变色、防化等性能显著提升。拥有161项专利的高梵依托面料材质、蓄热内里、密封工艺、抗菌技术等优势打造极致单品，连续三年双十一霸榜各电商平台。安踏集团凭借科技创新与引领入选2024福布斯中国创新力企业50强。搭载“安踏膜Aerovent”的冲锋衣风暴甲实现优异的防水透湿与柔软透气性。智能可穿戴产品快速发展。Report Linker预测，2026年全球智能纺织品市场规模将增长到93亿美元。中国智能可穿戴纺织品领域的专利申请量已占全球的45%。智能温控纺织品、形状记忆纺织品、变色纺织品不断培育与推广，无感化检测、全方位防护、精准化治疗、科学化康复形成丰富实践。比如，东华大学研发出热疗监测一体化智能可穿戴设备。
2、场景驱动，构建丰富品类
场景的挖掘与延展带动产品品类创新。防晒衣、家居服、鲨鱼裤、暴汗服，聚焦生活细节、兼备功能颜值的新品类成为品牌孵化的重要赛道。比如女性贴身衣物品牌ubras洞察需求、关注感受，开创无尺码、软支撑、肌底衣等产品，赢得消费者青睐。从运动时尚到休闲正装，从旅行服饰到睡眠套装，从冰雪装备到宠物服装，产品创新融入生活方式的改变。运动、户外场景更加垂直细分，徒步、露营、骑行等小众项目兴起。凯乐石围绕登山、攀岩等开发专业户外产品，2023年全渠道同比增长90%。比音勒芬瞄准高尔夫风，十年营收增长5倍，毛利率高达79.08%。运动户外与都市生活的边界逐渐模糊。网球裙成为今夏时尚爆款；GXG以松弛通勤为主题演绎男装的改变。医用防护服、赛车服、防辐射服，职业服装的智能化、功能化、个性化趋势明显。北京服装学院研发出高硬度、高缓弹、慢响应的射击比赛服；大连理工推出全球首款具有浮水、抗火、防冲击等卓越性能的海上应急防护服。
3、质效驱动，发展先进制造
以智能、绿色、融合为方向，发展先进制造。智能制造成为主要技术路线。全成型针织电脑横机、数码印花机等智能装备显著提升生产质效。个性化定制、服务型制造等蓬勃发展。大杨集团自主研发服装定制工业互联网平台实现最快3天成衣；特步（安徽）智能工厂实现服装生产工序100%数字化，效率提升20%~25%，产量提高30%，人员需求降低50%。从能源体系、材料体系、生产工艺到管理模式，行业加快全生命周期的绿色制造转型。海澜之家与凯赛生物、苏美达纺织与浙江佳人，安踏与盛虹合作，从纤维开始打造绿色产品。黑牡丹（维权）集团开创Air dyeingTM靛蓝染色环保新工艺，有效减少用水量95%、用电量65%、蒸汽用量70%；自2021年以来SHEIN采用冷转印牛仔技术实现牛仔面料生产环节节水近9000吨。格瑞哲集团每年处理二手衣物数万吨，累计为全球提供超6.6亿件；在线二手产品交易平台SHEIN Exchange在欧美上线。强化可持续管理。中国纺联的LCAplus平台对纺织品全生命周期进行绿色评价。未来制造探索加快。智能机器人、生物制造、纳米制造、增材制造、激光制造等展现潜力。东华大学利用转基因技术让蚕吐出的高强度蛛丝可造防弹衣；红都、MISUITY米休缇采用3D打印技术实现服装复杂设计。
4、特色驱动，做强中国风格
中国文化、中国设计、中国材料、中国工艺正转化为中国时尚风格与美学。带动牧民致富的鄂尔多斯羊绒、赋能乡村振兴的南充丝绸、具有生态价值的新疆罗布麻，这些具有鲜明中国特色和价值主张的原料，正在应用于高品质产品之中。溢达纺织作为新疆长绒棉的捍卫者，以种棉到成衣的全产业链发展推动新疆地区民生改善。从盘扣、云肩、刺绣、流苏，到宋锦、香云纱、马面裙，新中式成为时尚新浪潮。纺织非遗的当代性、实践性、生活性不断提升。上久楷推出全新高定系列“庄周梦蝶”，以宋锦工艺展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李宁以「瓷」为灵感打造兼具东方美学与多元户外功能的2024秋冬系列新品。影视、文学、动漫、游戏等中国文创构筑起中国时尚新的流量入口和价值来源。《如鸢》等游戏成功打造服装产业与内容、文旅产业融融共生的生态。大模型平台正在重新定义设计创新和价值输出。中国纺织信息中心DPI Space、凌迪Style3D赋能纺织企业设计，无界AI打造首个宋韵汉服模型。
5、渠道驱动，延展品牌生态
时尚传播体系加速变迁，社交媒体成为时尚策源地。平台经济促进市场广泛联通。内容电商、直播电商、跨境电商等打通线上线下，连接供给需求，白牌、网红品牌大量涌现。2023年，抖音电商服饰类贡献全网69%的增量份额；2019~2023年，中国服装跨境电商出口额从1455亿元增长到4870亿元。AI和数字人的发展正在全面重塑市场运营、电商导购、客户服务、供应链管理等环节。
供应链赋能，本地化创新，中国服装进入出海新阶段。波司登、安踏加速全球并购整合资源；以纯、江南布衣、新中式旗袍品牌SenseByMei等国际化布局设立分店，Shein、Temu等跨境电商风靡海外。深度对话本土文化，森马为中东市场定制斋月专供、推出沙特国庆胶囊。供应链出海加速。沙涓羊绒、海宁牧萨等中小企业开始进入全球奢侈品核心供应链；盛泽、柯桥等集群频频亮相国际时装周；Shein正推动“中国500城产业带出海计划”。
时装秀展成为本土设计师、品牌成长的重要生态。中国国际时装周的流量、声量不断提升。2025春夏中国国际时装周集结6个国家近260个品牌和400多位设计师，有效整合行业平台、产业集群、品牌企业等优质资源。北京、上海、深圳、大连等地方时装周高密度高频次举办。CHIC 2024（秋季）汇聚821家企业、20余个集群/市场，成为服装产业供应链创新集成平台。
四、以融之力、和之美，共创全球服装产业美好未来
人类是命运共同体。把握全球性机遇、应对全球性问题，只有融合、融通、融汇，才有生生不息，只有和平、和睦、和谐，才能美美与共。让我们以本次会议为契机，集众力、汇众智，以时尚力量推动践行三大全球倡议，开启锦绣未来。
一要坚持务实合作，推动产业繁荣。
整合全球资源，共享发展机遇，推动产品、产能、品牌、资本全球融通，打造更有韧性、更高质量的全球服装产业体系。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因地制宜构建丰富多元的产业生态。以会、展、秀等平台为依托，深化国际时尚的交流与合作。
二要坚持创新发展，提升产业能级。
以创新为引领，推动产业高端化升级，提升先进制造能力。融合科技与文化，挖掘多元需求与场景，开发新材料、新产品、新品类；探索人工智能驱动的时尚设计，既要突出本土特色也要兼容并蓄，在交流互鉴中丰富时尚内涵。
三要坚持开放包容，构建共同价值。
强化社会责任、ESG领域合作，提升产业在推动世界可持续发展中做出更大贡献。和而不同，根据产业特征、发展阶段、利益诉求，以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为基石，构建体现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的全球合作体系。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相融互通，合和共生，中国纺织服装行业愿与全球伙伴同舟共济，共赴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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