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续债，是保险业近两年的关键词。自2022年监管对保险机构开闸发行永续债后，险企发行节奏逐步加快。记者注意到，近几日，陆续有交银人寿、泰康养老、泰康人寿、平安人寿等险企合计发行237亿元永续债，不论是发行规模、还是发行主体，均在扩容。
永续债这一资本补充工具正由“试水选项”升级为“战略优选”。
行业积极补充资本背后，一来“偿二代”二期工程实施下的偿付能力压力，叠加利差损风险，推动险企加速构筑资本实力的“防御工事”，二来票面利率下行带来的发债成本降低，亦为保险公司加了一份吸引力和动力。
不过，不可忽视的是，在“补血”竞赛背后，头部机构与中小险企的生存图景日趋分化。永续债、资本补充债发行主体中，AAA评级机构是绝对主力，而寻求增资的中小机构中，不乏出现难题。
四家险企发行237亿元永续债，新面孔入场
2025年以来，险企发债热潮不减，其中永续债“挑大梁”，交银人寿、泰康养老、泰康人寿、平安人寿等险企接力入场。
平安人寿今日发布2025年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第一期）发行情况公告，所发行的“25平安人寿永续债01”，基本发行规模80亿元，附不超过50亿元的超额增发权，最终实际发行总额130亿元，票面利率2.35%，起息日为3月3日。
几日前，泰康人寿、泰康养老同步发行永续债。泰康人寿60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2.35%，2月27日起息；泰康养老发行的“25泰康养老永续债01”发行总额20亿元，2月26日起息，票面利率2.48%。
泰康人寿是国内首家获批发行永续债的保险公司。2022年8月，央行与原银保监会联合发布《关于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补充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保险公司可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补充债券补充核心二级资本。
次年9月，泰康人寿获批发行不超过200亿元永续债，11月，第一期“23泰康人寿永续债01”发行，发行总额50亿元，发行时票面利率3.7%。2024年，泰康人寿再度发行永续债，本期债券发行总额90亿元，发行时票面利率2.48%。
寿险公司发行永续债的同时，泰康的养老险子公司亦加入队伍，成为首家发行永续债的养老保险公司。2024年11月，泰康养老赎回20亿资本补充债“19泰康养老”，该笔债券票面利率4.35%，赎旧后发新，发债成本已经大幅下调。记者注意到，目前泰康养老仍有“21泰康养老”、“23泰康养老资本补充债01”两笔债券，合计发行总额20亿元，票面利率分别为4.24%、3.65%。
交银人寿亦在今年完成永续债的首次试水。1月22日，监管批复同意交银人寿发行不超过27亿元的无固定期限资本补充债。一个月后，该笔债券发行，基本发行规模20亿元，附不超过7亿元超额增发权，最终27亿元额度全部发行，票面利率2.2%。
永续债票面利率走低，机构伺机而动
开年至今2个月间，已有4家机构已合计发行237亿元永续债，对比今年发行资本补充债的中英人寿、财信吉祥人寿2家险企合计25亿元规模，从发行机构数量、发行规模来说都更趋“主流”化。
拉长时间线来看，自2023年保险公司开始发行永续债以来，2023年、2024年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规模分别为357.7亿元、359亿元，对应发行资本补充债分别为764亿元和816亿元。尽管以今年年初2个月数据对比尚不能窥知全貌，但不可否认，永续债这一保险公司资本补充渠道的重要性正在上升。
于保险机构而言，实际资本包括核心资本与附属资本，资本补充债的发行可实现对于附属资本的补充，而在核心资本中，核心一级资本可以通过普通股、资本公司、次级可转债补充，核心二级资本则可由永续债实现补充。
保险公司的核心目在于提升资本充足率和偿付能力。各发行机构均表态称，募集资金用于补充发行人核心二级资本，提高偿付能力，为良性发展创造条件，支持业务持续稳健发展。
“永续债作为资本补充工具成本相对较低，市场活跃度较高，能有效提升核心资本补充效率”，一位人身险公司相关负责人向记者指出，同时，永续债清偿顺序相对靠后，存在减记或转股风险，“相应，对发行机构的自身实力、股东支持、信用评级有相对高的要求。事实上，目前发行资本补充债的公司也是以头部为主。”
记者梳理发现，永续债对保险机构开闸后，共有12家保险机构发行17笔永续债，主要为规模较大的头部险企和背靠股东资源的银行系险企，主体信用等级以AAA级为主。
需关注的是，目前债券发行的票面利率下降趋势明显，发债成本的降低也让险企更有动力。记者不完全统计，2023年险企发行的7笔永续债票面利率均高于3%，整体介于3.25%-3.7%区间；而2024年后则未有高于3%的票面利率出现，整体处于2.2%-2.5%区间；今年前2月发行的永续债，则未再出现2.5%的票面利率。
以最新发行永续债的平安人寿来说，今日，平安人寿披露关于行使2020年资本补充债券赎回选择权的公告，其所赎回的“20平安人寿”发行规模200亿元，本计息期债券利率为3.58%，若在第5年末不行使赎回权，则债券利率调整为4.58%，对比今日敲定的2.35%票面利率来说，赎旧显然更划算。
“票面利率走低是吸引保险公司发行债券的因素之一，能够降低融资成本，但通常不会是决定性因素”，前述人身险公司相关负责人向记者提出，各家机构都有自己的资本补充计划与节奏，相关决策往往是基于自身需求和节奏推进。
偿付能力有压力，驱动行业补充弹药
保险机构积极拓展资本补充渠道，乐于利用新工具“补充弹药”，主因还是面临偿付能力压力。
“偿二代”二期对实际资本的相关内容进行了调整，实际资本的认定更趋于严格，夯实资本质量、优化资本风险计量的同时，也致使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的短期波动。监管数据也印证了这一趋势，而人身险公司叠加当前面临的利差损风险，面临更为明显的偿付能力降幅。
自然，并非所有保险机构均已面临偿付能力逼近红线的紧急情况，不少险企是基于“防御储备”的心态提前布局。
“公司希望偿付能力能够维持在较高水平，尤其是部分业务的经营资质设定有关于偿付能力的相关限定，为了确保在极端风险发生的情况下公司的偿付能力达标能够达标，公司选择提前补充资本”，有发行资本补充债券的保险公司如是向记者表示。
与发债并行的，还有保险公司的增资节奏，近年来，亦有不少保险公司在股东通过增资路径补充资本，背后，一方面是股东“给力”，还有部分机构则是难达发债门槛。
但增资路径并不好走，有中小保险机构人士向记者无奈表示，“公司大股东有意增资，但小股东掣肘，而若单一大股东增资，则会突破持股比例限制，不符合监管要求。”
“关注偿付能力变化、适时补充资本是公司的重点工作”，亦有保险机构向记者表示，公司股权结构相对复杂，增资方案的协调可能推进耗时较长、程序也较多。
当前，利率中枢下行，保险机构尤其是人身险公司正直面利差损压力，补血有效，而更为关键，还要聚焦在如何“造血”，优化产品结构、做好资产负债管理、夯实盈利能力才是保险机构持续生存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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