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征收关税后，美元经历了自2023年以来最严重的两日跌势，市场走势与预期完全相反。更令人担忧的是，美元作为全球避险资产的地位可能正在逐渐削弱。
美国一直享有一种独特的“货币特权”，即全球贸易大量使用美元结算，使其在任何经济环境下都保持强劲需求，即便联邦政府累积了庞大的债务。然而，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以及其在军事事务上与欧洲的裂痕，可能会对美元的这一地位构成威胁。
市场对关税的反应，正是美元动荡的首个警讯。起初，许多人认为关税只是特朗普的一种谈判策略，然而，随着关税政策的真正落地，市场情绪发生了剧烈变化。理论上，关税政策应利好美元，因为它可以促使其他货币贬值，从而维持全球贸易的平衡。
然而，现实情况却相反。在正式实施关税之前，美元的确有所走强。ICE美元指数自去年9月30日的低点100.18上涨10%，在1月13日触及110.18的峰值。然而，自那以来，该指数已下跌3.6%，至106.24，其中周二单日跌幅达0.9%。过去两日，美元指数累计下跌1.7%，创下自2023年12月以来的最差表现。
美元的下跌也伴随着美股的剧烈波动。标普500指数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均跌超1%。与此同时，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也下降至4.14%。这些走势与市场预期完全相悖。
Gavekal研究公司分析师Tan Xian指出，经济学家们曾预测，美元应会升值，而其他货币则会贬值，以抵消关税带来的影响，保持全球贸易均衡。然而，美元的走势远不止受关税影响。美国政府财政紧缩可能导致经济增长放缓，国债收益率下降，以及贸易伙伴的报复性措施，都令美元面临进一步贬值的压力。“理论逻辑很好，但市场走势证明，现实往往不会如理论预测的那样完美。”
相比于经济增长、利率和贸易因素，市场对美元避险地位的担忧更具冲击力。德意志银行全球外汇研究主管George Saravelos在周二发给客户的报告中指出，美元可能正在失去其传统的避险属性。通常，当市场动荡时，美元会走强。然而，这次情况却截然不同——无论是风险货币还是非风险货币，均出现对美元的升值趋势。
Saravelos表示：“我们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判断，但全球市场的变化速度之快，规模之大，迫使我们必须将这一可能性纳入考量。”
尽管如此，Saravelos暂未调整其对美元的中性立场。他认为，特朗普仍有可能调整关税和财政政策，美联储在经济下行的背景下仍保持中立立场，其他央行可能因关税冲击而降息，这些因素都可能影响美元的未来走势。“我们目前仍维持美元的中性观点，但对美元的双向风险持更加开放的态度。”
除了经济和贸易因素外，特朗普的外交政策也对美元的国际地位构成潜在威胁。欧洲改革中心首席经济学家Sander Tordoir指出，最依赖美国防御的国家(如韩国、日本和德国)持有最多的美元储备。他表示：“美国削弱与盟友的关系，将对美元产生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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