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华夏时报
2025年以来，保险公司发债的热情持续高涨，永续债正成为险企融资“新宠”。
据《华夏时报》记者梳理，截至3月5日，已有交银人寿、泰康养老、泰康人寿、平安人寿等险企合计发行237亿元永续债。新华保险也发布公告称，拟发行不超过100亿元永续债。除永续债外，险企也在积极发行资本补充债，中英人寿、财信吉祥人寿于今年1月分别发行了15亿元和1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
“在偿二代二期政策实施下，随着业务的增长，保险公司普遍面临偿付能力压力。”中华保险研究所首席保险研究员邱剑向《华夏时报》记者指出，尤其是将面临“保单盈余分级纳入资本”“资产全面穿透监管”“风险资本因子普遍提升”等更为严格的资本认定标准，保险公司亟须进行资本补充，而发行永续债的目的是能更好地解决偿付能力不足的问题。
票面利率持续走低
永续债即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是指险企发行的没有固定期限、含有减记或转股条款、在持续经营状态下和破产清算状态下均可以吸收损失、满足偿付能力监管要求的资本补充债券。
“永续债也被称为债券中的股票。”北京联合大学管理学院金融系教师杨泽云曾向《华夏时报》记者指出，因为永续债发行人不仅没有固定的还本期限，同时在永续债的每一个付息日，发行人也可以自行选择将当期利息以及已经递延的所有利息，推迟至下一个付息日支付，且不受到任何递延支付利息次数的限制，亦不被视为违约行为。
2022年8月，央行与原银保监会联合发布《关于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补充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保险公司可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补充债券补充核心二级资本。据本报记者统计，永续债对保险机构开闸后，共有12家保险机构发行永续债。具体来看，2023年，共有泰康人寿、太保寿险、人保健康、农银人寿、太平人寿、建信人寿、光大永明人寿等险企发行永续债，金额合计357.7亿元。2024年，太保寿险、泰康人寿、中英人寿、平安人寿、中邮人寿合计发行永续债融资359亿元。
2025年以来，已有交银人寿、泰康养老、泰康人寿、平安人寿等险企合计发行237亿元永续债。其中，交银人寿是首次试水永续债。1月22日，监管批复同意交银人寿发行不超过27亿元的无固定期限资本补充债。一个月后，该笔债券发行，基本发行规模20亿元，附不超过7亿元超额增发权，最终27亿元额度全部发行，票面利率2.2%。
作为国内首家发行永续债的养老保险公司，泰康养老于2月24日成功发行20亿元，票面利率2.48%。泰康人寿发行60亿元则于2月25日完成，票面利率2.35%。2月28日，平安人寿130亿元规模的“永续债”成功发行，其中包含基本发行规模80亿元，附不超过50亿元的超额增发权，票面利率2.35%。此外，招商信诺人寿也于2月获批发行不超过41亿元永续债。新华保险则于3月1日发布公告称，拟发行不超过100亿元永续债。
偿二代二期实施背景下，保险公司更加重视偿付能力充足率，但近两年来保险公司股权融资难度不断增加，发行资本补充债、永续债等成为可行选项。泰康人寿方面就在债券募集说明书中称，本期债券发行完成后，公司的资产负债率下降至92.65%，而偿付能力充足率得到显著提高，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由发行前的207.30%上升为发行后的214.82%，上升了7.52个百分点；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由发行前的311.28%上升为发行后的318.81%，上升了7.52个百分点，偿付能力水平得到了较大幅度提升。
交银人寿方面亦表示，本期债券发行完成后，公司资产负债率有所下降，由发行前的93.68%下降为发行后的92%，下降了1.68个百分点。发行后，公司的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有明显的提高，由发行前的209.43%上升为发行后的237.15%，上升了27.72个百分点，偿付能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一个明显的趋势是，目前债券发行的票面利率下降明显，据本报记者不完全统计，2023年险企发行的7笔“永续债”票面利率均高于3%，整体介于3.25%—3.7%区间。2024年后便未有高于3%票面利率的永续债，整体处于2.2%—2.5%。今年发行的永续债，票面利率则普遍低于2.5%。
随着票面利率的持续走低，发新赎旧成为险企降低融资成本的手段。以平安人寿为例，该公司2月28日披露关于行使2020年资本补充债券赎回选择权的公告，其所赎回的“20平安人寿”发行规模200亿元，本计息期债券利率为3.58%，若在第5年末不行使赎回权，则债券利率调整为4.58%，对比本次2.35%的票面利率来说，赎旧显然更划算。
险企发债需求高涨
除永续债外，保险公司也在积极发行资本补充债。如中英人寿、财信吉祥人寿在1月分别发行了15亿元和1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同时，金融监管总局已批准东方嘉富人寿发行不超过14亿元的10年期可赎回资本补充债券。
“偿二代二期的实施，叠加近年来股票市场的波动使得保险资金投资收益下滑，保险行业对于资本的渴求尤为厉害。然而保险行业融资的渠道却十分有限。”北京联合大学管理学院金融系教师杨泽云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曾指出，险企内源性融资主要依靠盈利，但盈利要么用于分红，要么盈利有限，且盈利增速赶不上业务增速，内源性融资十分有限；而外源性融资主要源于股权性的增资扩股和债务性债务融资，但股权性的增资扩股因为近年来保险行业不被资本看好而难获资本青睐。
在此背景之下，债权融资具有约束少、发行周期短、发行成本低等优势，成为险企融资主要手段。自2023年起，保险业便掀起发债“补血”的热潮，当年发债规模首次突破千亿元。2024年，14家保险公司合计发行17只债券，总发行规模达1175亿元，再创历史新高。
谈及发债募资的目的，财信吉祥人寿方面坦言，经测算，2024年至2026年基本情景下偿付能力水平虽满足监管要求且达到公司管理目标，但是考虑到各项不利因素，尤其结合目前市场情况预计的准备金折现率下行等带来的不利影响，偿付能力充足率安全边际不够，公司未来三年偿付能力充足率极易跌破管理目标，甚至突破风险容忍度。
“偿付能力突破风险容忍度将直接影响公司保险资金运用、新业务拓展、分支机构开设等一系列经营活动。”财信吉祥人寿表示，根据现有战略规划，公司业务规模稳步增长，2025年总资产将突破500亿元，资产的增长迫切需要公司补充资本。因此，为强化资本实力和抵御风险能力，增强安全边际，财信吉祥人寿计划在2025年增发10亿元资本补充债，续发15亿元资本补充债。
那么，资本补充债与永续债之间有何区别？杨泽云指出，债务性融资现有可转换次级债、次级定期债、资本补充债以及永续债等。虽然这些债务性融资可以提升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但只有永续债可以补充核心资本从而提升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其他的都只能补充附属资本而提升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
邱剑亦表示，永续债作为一种创新型资本工具，它与普通债相比，具有还债时间长，解决了偿付能力不足的时效问题。因为永续债的最大特点是兼具股票和债券的特征，即具备债、股双重属性。同时，发行永续债具有融资成本较低、有利于发挥财务杠杆的作用、融资对象广、不涉及现有股权变更、审批标准和发行程序相对简单等优点。
但就已发行永续债的主体来看，主要为规模较大的头部险企和背靠股东资源的银行系险企，主体信用等级以AAA级为主。对此，邱剑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保险公司永续债归属为权益工具，投资者群体将受到一定限制，预计发行难度和发行成本较普通资本补充债有所上升，较高的发行门槛以及较严格的减计或转股标准，对于部分中小型保险公司而言，可能难以满足相应条件，因此前期保险公司永续债发行主体可能以大型优质险企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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